“你已经踏上了修仙路是吗？”

方君遥连忙点点头，想起来这是在黑暗中对方可能看不到，她又补了一句，“已经练气一层了。”

“练气一层……呵呵。”

方君遥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微嘲，不服气地说道：“我今年七岁，修仙两年，已经练气一层了！厨房里的刘大娘那么大年纪了才练气四层呢！”

她才不相信这人是她自己，听声音那么老，像是有几千几万岁了一样，竟然还这么看不起她！

声音顿了顿，“你的目标是什么？”

“什么？”方君遥没听懂。

“既然踏上修仙之路，你肯定是有目的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声音逐渐严厉，恨铁不成钢，“大道遥遥，难道你的眼界就只是那可笑的练气四层？”这声音说到这里，已经是厉声喝问，无边的黑暗中这样的喝问直击心神，方君遥闷哼一声，觉得脑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她痛苦的捂住耳朵，那声音还在继续，“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洞虚，合体大乘，渡劫飞升，这才是大道，练气，练气算什么？练气算什么？？想我当年那般修为，最终也被逼的求死不得，如今你竟然自满于练气期！！”

她语气痛苦而绝望，周身忽然起了风，狂风卷袭着带走周身的温度，方君遥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冷得她牙齿咯咯作响。

却偏偏这种冷不带任何水汽，干冷反而像是要带走她身体中的水分，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上出现一道道皱纹，掌下的皮肤也越来越粗粝，浑身无力，她怕到了极致，嘶声尖叫，那声音却还在继续，“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几十年，几百年都是这样，都是这样！你以为练气能阻挡得了什么？啊？啊？！”

最后一个字变成了尖叫，她的声音和着方君遥的声音，方君遥满脸泪水，忍不住睁开眼，这具身体已经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骷髅样子，皮肤包裹在骨头上，干瘪而细小的手指还是孩子的手，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看，就算是我这般修为，在他那里也不过是这样凄惨的结局，你能做到比我更好吗？”

巨大的恐惧下方君遥讷讷地摇头，她颤抖着手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晕了过去。

如果这是一个梦多好，方君遥这样想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那无边的黑暗，她伸出手，这只手还是干瘪细小，她变成了这样可怕的样子。

“你醒了。”那声音还在。

方君遥慢慢坐了起来，她绝望地抱住自己的膝盖，问道：“这是哪里？我还能出去吗？”

“这是引魂珠，你还能出去。”

“你是特别厉害的大修士吗？”

“是。”

“我以后能超过你吗？”

声音沉默了半晌，“我也不知道。”

“哦。”

她手又抖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抖，“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