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一呆道:“那你们是如何知道钱老爷已死的?”
“李捕头随民妇来。”陈氏引着李公甫到了左侧的一个窗口前,“昨夜老爷说是要留在这房中盘点货物,今早下人来伺候他起身梳洗,却怎都叫不来门,便从这窗口向内看了一看,却发现老爷他已经……”
说到此处,陈氏又已是泣不成声。
李公甫看那窗扇禁闭,窗纸却被人戳破一个大洞,便凑上前去向内张望,却看到里面一张桌案后面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一具无头尸体,而原本应该长在脖子上的头颅,已经滚落在桌案上。那头颅恰好是面朝窗口,一张双目怒睁满是恐惧的面孔清晰可见,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钱夫人,这门你们便没办法打开吗?”
徐氏无奈地摇头:“这门后面有三道铁闩,只能从里面打开。我已经命人去请工匠,准备顺着门缝将铁闩锯断。”
李公甫摇头道:“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说罢他又来到门前,先贴着门缝观察了三道铁闩的位置和粗细,然后退后一步将右手按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佩刀缓缓出匣,只是寻常钢材锻造的刀身渐渐亮了起来,到最后直如一蓬灼灼燃烧的冷焰。
随着李公甫的一声清叱,长刀化作一道流光钻入窄窄的门缝,并沿着门缝毫无阻碍地一路向下。
三声轻微的金属铮鸣从门后传出,等到后面的众人回过神来时,却见李公甫已经缓缓地收刀入鞘,而后举掌轻轻一推,两扇沉重的铁门应手而开。
“李捕头好手段!”仵作吴大与四名差役齐声喝彩。
李公甫摆手,随即令两名差役守住门口不许旁人入内,自己带着仵作与另两名差役进了房中。
房内空间有限,对现场的勘察很快便有了结果。已经填写好尸格的仵作向李公甫禀道:“李捕头,死者遭利器斩首,从伤口情况来看,凶手力气极大,所用凶器也极为锋利。现场未留下丝毫打斗痕迹,死者应是保持坐姿毫无反抗地被凶手一击斩首。最古怪的是这房间门窗紧锁,墙壁和屋顶也极其坚固,实在不知道那凶手是如何进来杀人又如何离开。”
李公甫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寻常人,确实没有办法进入这间密室杀人,不过……”
现场已经勘察完毕,李公甫便吩咐差役放本家的人们进来收敛尸体,那陈氏免不得又是一通哭天抢地。
等到尸体收敛暗访妥当,李公甫又开始询问钱家上下的一干人等,看看是否可以从死者以前所结的仇怨之中找到什么线索。只是钱贵生前虽然吝啬贪财,却从未与人结下过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深仇大恨。
正在苦恼摸不到什么头绪之时,一个钱家的小厮站出来,有些畏惧地道:“李捕头,小人知道一件事情,却不知是否对查案有帮助。”
李公甫看那小厮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便含笑温言道:“是否有关,本人自会判断,你只要将所知所闻说出来便好。如果当真对破案有帮助,则无论是官府还是你家主人,必定都不吝赏赐。”
那小厮听说有赏赐可拿,胆子登时大了几分,声音也放大了一些:“小人觉得要知道老爷是如何遇害的,可以去问一问在西街摆摊的相士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