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点，王府之外，钱东城里的那些普通人，怕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到。

这也是小润子自进府之后，心里唯一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以前，他是林州大户人家的少爷，类似今日这样的场面，他也曾陪爹爹去过，所以看着场间这些欢声笑语的众人，他仿佛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即便自己从小眼神不错，从前很多东西也装不进他的眼里。

但此刻站在这里的他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所以才看得到，才感觉得到：世间不可思议。

“爷，您先在这里稍等，我去通报一声。”刘大福恭敬地留下一句话，便上前去了。

小润子也趁机好好地看了看这酒会的场地，院子的最中间搭了一个大台子，四周用彩布围着。

想必这台子，就是酒会招募门生的主阵地了。

台子的东南西三面，皆是两层楼台。

望了一圈，小润子在心里直叹，这帘王倒是十分聪明，无论来宾坐在这三面两层楼上楼下的哪一个位置，望向中间台子的视野都极佳，因此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是上宾，再无主次之分。

再看那台子的北面，就地摆着十几排的桌席，那是今日前来参加招募的门生们的位置。

刘大福在场间找寻了一通，才看见了帘王正在西面二楼，便立马上前去。

就在刚才带那人进来的路上，刘大福已经想起来了，是他呀！

这不就是上次王爷去御膳房当斗茶判官时，看中的那个小内官嘛。

几位宾客正在热情和帘王攀谈着，刘大福上前附耳几句，帘王一惊，“各位大人，本王先失陪一下。”

远远地看见了小润子，帘王已经面露喜色，快步走到跟前，“小润公公？怎么是你？来来来，快请坐。”

“小人给王爷请安，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边请。”

帘王领着小润子，又退下了一应随从，两人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一路跟着，小润子才发现，这王府虽然比不上宫里，可是也比他预想得要大出许多。

两人先是走过了一座廊桥，又穿过了一座花园，才终于来到一座偏房。

刚才还听着府中热闹非凡的动静，到了此处也只剩一些远远的声音了。

上到二楼，帘王推开了其中一间屋子，将小润子请了进去。

“大内茶会之后，一直还没有机会见到小润公公，听说你摘得斗茶头名，实在是恭喜恭喜。”

“多谢王爷，小人自己不打紧，没有辜负王爷您的赏识才好。”

“你可是不知道啊，本王曾经已经向陛下开口，本打算邀你到我府上当门生的。”

小润子心里一惊，自己不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陛下他不答应，所以后来的事你也看到了，机缘巧合就来了那个林水目。”

“多谢王爷抬爱，小人受宠若惊，没能追随王爷也是小人的遗憾。”

帘王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可能是有缘无份吧。对了，今日你怎么会来？”

“是陛下让我前来，代他给王爷您送礼的。”

帘王突然大笑了起来，“怎么又一个来给我送礼的？我这酒会的请帖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只请人，不收礼，一个个的都不听呐。”

然后他又看向小润子，“不过，如果陛下他要送的是你这个人，那本王就欣然收下了，至于其他的，本王什么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