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叶贞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正式当了斋姑娘了,就应该回避男人的。
可今天,为了找到那个欺负了她最好姐妹的臭货,她觉得可以靠近这个男人,菩萨在天上看着呢。
趁婆婆抱着孩子进屋时,刘叶贞提着一壶酒,挑了个大杯子,酒是照妖镜,她今天要用酒照照,照出这人的原形。
她走到胡仁奎桌旁,说:“奎子,你一早就来帮忙,累了一天了,来,我敬你一杯。”
“嗯——好,他们都不理我,还是你懂礼节,来。”胡仁奎兴奋地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个底朝天。
刘叶贞又倒满一杯说:“来,再敬你一杯。”
胡仁奎端起酒杯,刚要喝,又停了下来,说:“你敬我,你——你怎么不喝?”
刘叶贞笑了,指着自己头上的首巾说:“你是不是喝麻了,你忘了我先才说了,我当斋姑娘了,斋姑娘能喝酒吗?你不是金谷坝人?”
胡仁奎一拍脑袋:“你看我这狗记性,我喝,我喝。”
“这杯是代表我儿子敬你的。”
“这杯是代表我……”
本来就喝得差不多的胡仁奎,又被刘叶贞“敬”下七八杯,摇头晃脑地眼看就要倒了,刘叶贞抓住时机问:“奎子你这么有本事的男人,去年夏天你是不是在玉米林里看到过一个姑娘。”
“看——看到过,我看到了她撒尿,我还差点就抓住了她的——那两个东西。”胡仁奎摇头晃脑,得意地说。
刘叶贞追问:“你真有桃花运,那是谁家的姑娘,叫什么?”
胡仁奎:“不——不认识,后来见过,好——好象是东河村的,她——她说她是斋——斋姑娘。她把我鼻子都——都打歪了,你——你看。”胡仁奎说倒这儿,一下扒在桌上,睡过去了。
刘叶贞赶忙靠近一看,这家伙的鼻子左边真有个不太干起眼的疤痕,仔细一看,鼻子真有点歪。
喝你娘个头!刘叶贞在心里骂道,她真想把手里的那瓶酒倒在这家伙身上,再点燃,一把火把这臭货烧成灰,又想想自己刚当了斋姑娘,不该骂人,更不该有此恶念。
就是他了,刘叶贞已基本确定,可刚才这些话毕竟是酒后之言,为了更加稳妥,她还是决定找机会问问镇上的童大夫,当时胡仁奎鼻子被王惠贞踢得不轻,他一定找童大夫看过。
几天后,刘叶贞趁给婆婆抓药的机会问童大夫:“童大夫,你医术真好,听说歪了的鼻子你都能给它扳正了。”
童大夫得意地笑笑说:“这算不了什么,去年夏至那天,胡仁奎鼻子歪得都要去闻耳朵了,我都给他弄得差不多正了,只留下一点小伤疤,旁人不注意看,该是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真行,他说他那鼻子是咋个整歪的呢?”刘叶贞问。
童大夫:“嘿,那个二流子,他说是挖地时,一把板锄倒在地上,他本想去把板锄拿起来,却不小心一脚踩在锄头上,锄把一下立起来把鼻子打歪的。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有人把额头打起包的,有人把牙齿打落的,别人发生这种事我相信,他说的我不信,这家伙懒得烧蛇吃,他还去拿锄头干活?”童大夫摇头。
“嘿嘿,我也不相信!”刘叶贞冷笑道。
就是他了!在回家的路上,刘叶贞决定明天就把这事告诉王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