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胡马渡阴山!”
孙一念着唐诗郑重地把第六枚五芒星贴到李广胸前。
这首诗尕李广倒着都能背下来,尕李胸脯一挺,“爷放心,我一定把来寻死的胡马拦在青山嘴!”
杨日天毫不客气抬手就在李广的纤维头盔上抽了一巴掌,“你是去当斥候的,不是去拼命的!”
李广扶了扶头盔,“是!”
孙一问,“你们怎么不戴明军的铁盔了?那东西防护效果好得多。”
李广回答:“那玩意儿太重了,低个头都害怕铁盔掉下来砸了鼻子。这个草盔轻省。”
说着话李广故意左右大幅度的扭扭头示范,露出了脖子后面低低地盘成扁圆形的发髻,一半儿埋在头盔里面,一半儿显在头盔外面。
杨日天皱着眉,搓搓手,口气很严厉:“李广!你的头盔怎么这么脏!”
英雄李广吓的一个激灵,立刻站得笔直,“总兵大人,我平时不这样。这个……这个……是我故意弄脏的。”
杨日天阴着脸,“为什么?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道道,我立刻就请力德尔爷撤了你的功名,赏你十军棍长记性!”
李广不敢有一丝隐瞒,“回总兵大人,我们此去是当斥候,我寻思着就跟打猎一样,要悄悄地接近猎物,还不能被猎物发现。新头盔颜色太显眼,我,我就故意弄脏了。”
杨日天闻听一个迟疑,眼光不由自主落在五彩斑斓的新盾牌上。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六郎劈手夺过一名战士手中的盾牌,二话不说一个人下了河滩,捧起水边的河泥就往盾牌上抹。
土匪岛一战之后,原来开朗的杨六郎话少多了。
前日,他向总兵杨日天提出想解甲归田回树林子乡务农。
杨日天对他回复道:“你要是问我的军令,告诉你,我不准。现在满营就没有几个能带兵的。你要是想行使逃跑权,不要跟我说,你去跟铁总监说。”
杨六郎最终没有向铁丹子提这事。
杨日天就安排他专心看押土匪俘虏,其实是想让他歇息一下。
杨总兵现在看着自己从榆林堡亲手带出来的六郎在河滩里忙来忙去,眼里满是复杂的神情。回过神后杨日天对李广说了句:“回营以后弄干净。”
几名参谋得了杨日天授意,七手八脚地帮忙把几面新盾牌全涂上河泥,脏手也不洗,顺手就抹在斥候的新头盔和新护胸上。
临出发前,杨日天对李广只叮嘱了一句:“尕李,记着把人一个不少地带回来。”
李广干脆地回了一声,“哎,杨叔,杨哥,我走了。”
说罢李广带队跳上筏子,河滩里的杨六郎一直目送着三架筏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蹲下身洗净了手,又捧着河水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