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笑道:“你可以跟你的两只眼珠子说再见了……”说完他的右手轻轻地在“大黑痣”面前晃了一下。
“啊!妈呀!啊……我的眼睛啊!……”“大黑痣”忽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汩汩流下。
“大黑痣”手下的那些黑衣人见状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有两个胆小的竟当场尿了裤子。早已经吓呆了的老鸨儿竟然双眼一番,“嘎”的一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喻清流与云千煦二人暗中摇头,却依旧镇定自若地坐在角落里喝茶。其他的人们却都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乱做一团,疯狂尖叫着夺路而逃。不过片刻时间,这偌大的厅堂里便只剩下了今晚的这些当事人。
一个白衣的人影终于自三楼缓缓飘落在大厅中,站在锦衣少女对面,脸上神情却是肃穆而沉静,没有一丝怒色。
那人身材瘦小,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俱是一片耀目的白色,简直比锦衣少女的皮肤还要白上数倍,看起来宛如来自地狱的索命无常一般,浑身上下不带一丝生气。
风摇笑着说道:“焦三爷,请你露个面还真是不容易啊!哈哈哈!老黑的这一对招子便只得记在你的账上了,谁叫你老人家的派头这么大这么难请啊!”
花未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点头道:“是啊是啊!但凡你早一点出来付了五万两银子的赔偿,老黑的招子恐怕也不至于就这样没了!哈哈哈!老黑啊!这笔账你只管跟你的主子去讨要,可莫要记恨咱们兄弟两个!”
焦三爷依旧没有动怒,他幽蓝色的眸子只是盯住了锦衣少女,开口竟是一把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这位小姐请了!敢问小姐芳名?今夜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锦衣少女将手中半杯残酒一口饮下,面上露出几分慵懒的笑意道:“我的名字叫碧落,今夜来此就是为了要你替我捎个口信儿。”
焦三爷道:“碧落小姐,敢问你想要在下替你捎什么口信儿?给谁捎口信儿?”
碧落道:“人道焦三爷八面玲珑,是个老江湖,怎么竟问起这般幼稚的问题来了。口信儿自然是捎给你的主子薛静琨薛公子的,至于内容么……呵呵呵,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这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离开紫霄城,我的下处就在紫霄湖畔的影梅山庄。我这里还有一个小物件儿,麻烦焦三爷转交给你家薛公子。”
碧落说完素手微扬,抛出了一个小小的物件儿,焦三爷则迅速出手一抓。他这一抓使用了不下三种小巧的手法,但是最终那小物件儿却就那样轻轻松松地落入他的手掌之中,仿佛是他心甘情愿伸手接过来的一样。不用说刚刚他使用的那些手法自是通通落了空。
焦三爷惨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他羞眉臊眼地望向自己的手掌,却见那物件竟是一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老玉扳指,色做暗黄。
他暗中惊诧,却依旧面不改色,道:“在下定不负所托,将碧落小姐的口信儿和这物件带给我家主人。还请小姐原谅在下礼数不周,就请回去吧!”
花未上前一步笑道:“我家小姐的事情交代完了,我的五万两银子却是马虎不得。焦三爷,您看……”
焦三爷面上怒色一闪而没,缓缓拱手道:“这位公子,五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还请公子宽限两日,届时焦某定会将银子运到影梅山庄去。”
花未笑道:“也罢,五万两银子的确是太重了些,今夜我们兄弟们人手又不够,恐怕是拿不动的。不如这样,就请您焦三爷写个借据,说明以后只要是薛静琨薛公子的产业,我们兄弟们随时可以支取现银使用,如何?”
焦三爷惨白的脸颊抽动了几下,挥手道:“笔墨伺候!”
有人端来了笔墨纸砚,焦三爷大笔一挥,很快就写下了一张字据,最后又印上了他的私印,并且签名画押,按上了一枚鲜红的指印。
花未满意地将借据揣入怀中,转身对碧落拱手道:“启禀小姐,属下们的事情都办妥了。”
碧落这才缓缓起身道:“撤!”说完当先迈步离开。
风摇等人跟在她后面扬长而去,个个神采飞扬,就连那个受到“惊吓”的月染也面带微笑地健步离去,半分胆小的样子也没有了。
依旧坐在角落里的云千煦忽然感觉到碧落似乎不经意间将一道冰冷的目光在自己面上转了一圈。他心中一凛,待要细细观察,那女孩儿却已经在侍从们的前呼后拥之下走出了翠微烟雨楼。
焦三爷面上笼罩了一层青气,神情可怕至极,他忽然伸腿一脚踢在犹自躺在地上的老鸨儿硕大的屁股上,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老鸨挨了他一脚,“哎吆”一声醒转过来,立即嚎啕着爬起来,一叠连声地叫人赶紧来收拾满地的狼藉,一边骂道:“那几个天杀的小子!别让老娘再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你个天杀的!你们……”
她忽然住了口,因为喻清流与云千煦二人正面上带着冰冷的煞气缓缓地自她身边走过,令她仿佛三伏天掉进冰窟里一般,从脚底一直凉到头顶,因此她的狠话和一口怒气便统统就此咽下。
据说那晚老鸨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再没有散发出去,于是便落下了一个心口憋闷的毛病,没多久就辞去了翠微烟雨楼老鸨的差事,回故乡养老去了。
紫霄城里的说书人也很快就将这个“妙龄少女逛妓院”的故事添油加醋地加以渲染,很快就传播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