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只听到了前半句,她还以为是迟尚书在自家公主这儿碰钉子碰够了,以后不会再来找殿下,她犹豫着,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不少。
“殿下,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萧鹿遥闭着眼睛,准她开口。
“其实迟尚书待公主,也算是极好的了。举凡男子,又有哪几个如他一样呢?”
想着迟尚书在自家公主这儿碰了不少壁,每每被折腾得鼻青脸肿的回去,朱颜就有些想笑,“公主你想想,京城中不知多少女子都想成为迟家的儿媳,可偏偏他只想做公主的上门驸马。就说那个新宁郡主,她可没少往迟尚书面前凑,可迟尚书一次都没搭理过她——”
“够了!”
原本以为这个人走了便也就走了,自己不会为他感到丝毫伤心,可是现在朱颜的几句打趣的话都让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揪得疼。
朱颜有些不解地看向公主,她总觉得今日的公主平静之下透露着丝丝不对劲,明明今日也算是大获成功,可是公主的脸上只有平静,看不出丝毫的高兴。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你也早些休息。”
知道朱颜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是怎么回事,萧鹿遥先发制人止住了话头,然后穿好中衣径直朝着床榻走去。
朱颜见公主如此,也不敢再问,只默默地收拾好了房间,然后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萧鹿遥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她一闭眼,想起的就是迟砚在掉落下去时仍旧对她笑着的模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居然就这么一死了之!
他前些时日对自己嘘寒问暖、出生入死,难道就是为了看到今日自己的狼狈?
他赢了。
她的确不可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
想到他释然、解脱的神情,萧鹿遥的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被子蜷缩成一团。
第二日晨起,萧鹿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她看向军医,军医满脸喜色地捧着那几瓶解药,“回禀殿下,下官查验过了,这的的确确是对症的解药。瀛洲药理果真精妙。”
“既然是解药,就速速给崔校尉送去,这几日他们都好生歇息。”
想到如今还昏迷不醒的萧蔷,萧鹿遥的眸子不由得冷了冷,“萧蔷如何了?”
“那位大人身上所受的伤有些重,如今只能慢慢养着,只是下官发现,萧大人的手筋脚筋皆受到了损伤,即便已经用上了最好的药,但是照着现在的恢复程度,日后行走或者是拿重物,都会是问题。”
这话让在场的人不禁愕然。
要知道萧蔷这个宁安侯可是走的武将的路子得了如今的爵位,如今跟随长公主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就罢了,以后连行走都要受阻,宁安侯岂能名副其实?
闻言,萧鹿遥却是露出了一抹冷笑,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点了几十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