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辞依旧双眼紧闭着,一动不动模样安静,她微微抬头看他,她突然觉得这样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突然,一阵轻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宋愠欢先是一愣,又才急急忙忙收好药瓶。
是有人从外面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暗想,完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恐怕她就得陪他一起在这里疗伤了。
她连忙捏住鼻子,闭上双眼慢慢的潜下水去。
那脚步声在岸边兀地消失了,她在水下安然不动,不知等了多久,岸上似乎没了动静,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憋死了,还喝了好几口水,连忙涌出水面来,又仓促的朝岸边游去。
刚刚把头露出水面,两只纤细的手搭岸边,欲翻身爬起,眼前骤然一暗,一个人影陡然立在跟前。
宋愠欢先是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那双黑色靴子,又缓缓将目光顺着那灰色袍子看上去。
“二,二公子?”
她那惊悚又忐忑的眼神,正好撞上宋流若那双深色的眸子,他面容俊逸,眉目间酝酿了几分清淡,模样睿智内敛,与宋玄青相比,淡然中少了几分倨傲。
她还未反应过来,宋流若便轻轻弯腰伏身,朝她递处一只手来,眼神示意要拉她上来。
“啊……”她一副狐疑的样子,战战兢兢的不敢伸手,他眼神一凝稍作迟疑,又将自己腰间剑柄一头伸给她,她才拉住另一头。
上了岸,她满身湿漉漉的像极了一只落汤鸡,素色绑带束腰裙变成了裹腿裤,一头秀发想湿了的毛巾拧成一团搭在两肩,模样狼狈又滑稽。
“二公子,你,你怎么也来了?”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着,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宋流若向来也是一个严守金科玉律的人,断然不会轻易放了自己,她心里暗忖而懊恼。
还未见他回答,忽然她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忽来,她连忙侧目,只见他竟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平静的递了过来。
她蓦然抬头,望着他,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他俨然已懂了她的惊诧,便平静的道,“这寒池内寒意料峭,你又全身湿冷,你若不嫌弃,这披风你暂且披上吧。”
宋愠欢微微颔首,嗫嚅着声若细蚊,“二公子,不必了,感谢你的好意。”
见她不收,他只好收回又复披在了自己身上,看着她淡淡的问,“宋姑娘,你也是来看四弟的吧?”
“嗯,二公子也是?”
“四弟顽劣,这次大哥是真动怒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忽然他目光在她腿的位置停了下来。
宋愠欢感受到目光的注目,连忙抬头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霎时她面色羞红带有几分尴尬与嗔怒,“二公子,你何故如此看我?”
话音刚落,他便只知失礼连忙抬头,“宋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见你腿好像受伤了。”
宋愠欢闻声,才连忙低头去瞧,只见她右小腿的位置,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条深痕,血液染红了白色裤腿,看上去格外显目,难怪会被他发现。
“嗯,多谢二公子关怀,我不碍事的。”她面带浅笑,略带歉意说罢,“大抵是方才被水底的尖石划伤的,我都没有留意,我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嗯。”宋流若淡淡点头,又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宋姑娘,那你便快些回去吧,此处甚寒不宜久留,也别叫我大哥知道你来过此地了。”
宋流若的柔和与宽容,倒叫她意外,不过他说得也对,她与他微微行了一礼,便仓促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