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它全盛时刻，哪里轮得到六欲魔君他们猖狂，此时怕已经没有人可以活着站在这里。

她身上的护体光芒越发黯淡，焦躁不安的她，怒吼连连，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冲出众多修士的包围圈。

终于，在众人不断努力下，无痕剑仙抓住一个空档，操控着手中长虹剑，再次砍入白蛇身体，殷红的鲜血如箭激射而出。

彻底失去防御力的白蛇，顿时被众人打得千穿百孔，雪白的身子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只见她双眼眼神黯淡，血雨不断从其身上飘落，染红了下方的钱塘江。

此时她身上的鳞片尽皆破碎，她仅仅靠着一股极为强横的意念支撑身子，这才没有倒下。

“好想再见你一面，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巨大的瞳孔，透着一股伤感，带着一丝遗憾。

早在千年前，那道身影挡在她面前，拦下滔天洪水时。她忽然明白，如果这生真有遗憾的话，不是因为从没有得到而遗憾。

真正的遗憾，是遇见了之后，发现自己无力拥有而遗憾。

......

众人还未从刚才白蛇那人性化神情的震惊中走出，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把他们给吓得连心脏都在瞬间停止跳动。

只见白蛇身上忽然冒出耀眼的光芒，一轮接着一轮不断以它身体为中心往外扩散，宛如一个太阳。

无痕剑仙最先反应过来，只见他突然脸色大变，大声喊道：“不好，大家快退，这白蛇要自爆妖丹与我们同归于尽！”

话音刚落，白蛇身上冒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秒钟的停顿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大爆炸轰然出现。

轰！

无比强大的爆炸冲击波猛地朝四面八方扩散出来，首当其冲的，那些仍在攻击的法器、符箓，在这瞬间，全部化作齑粉。

虽然无痕剑仙、六欲魔君与吴若风三人是最先反应过来，可他们同样离得最近。

在这生死一刻，三人可以说是手段尽出，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限。可白蛇以自己妖丹为代价所发动的自杀式攻击又岂是这么容易躲开。

寂灭的白光亮起，冲在最前头的数百修士肉身瞬间湮灭，就连其中炼体为主的先天高手同样如此。

无痕剑仙他们速度确实很快，可仍旧没能幸免，无痕剑仙直接被炸毁两条大腿，吴若风同样好不到哪去，半个身子都会毁去。

只有六欲魔君以自身精血催动秘法，这才堪堪躲过，可仍是被爆炸余波攻击到，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气息萎靡，竟是一连跌落入道修为。

方圆百里的江水瞬间蒸发，露出底下狰狞的泥土，以及躺在泥土上头的一个男子。

而看到这名男子的瞬间，白蛇那满是决绝的眼神忽然发生了变化。

有惊喜，疑惑，不甘，后悔......

短短一瞬间，竟是流露出如此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分别时，那张阳光般温柔的笑脸仿佛穿越千年的时空来落入她眼中。

千年前，沉睡时见得最后一眼是他。

千年后，醒来时见得第一眼仍是他。

中间苦闷的千年时光在这一刻，仿佛不再重要。

然后回忆开始沉没，眼神渐渐恢复澄澈。

真好......

能再次遇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