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过来的?”约翰问。
“所有人。”小张伯伦回答:“所有人都被说服了,除了你。”
“为什么?”约翰闭上眼。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虽然我们不是法师,但我们肯定有一个法师的亲戚。”小张伯伦说:“贵族和法师是一体的。约翰,不要再固执了。为了铁山,为了贵族,为了塔米尔领,也为了你的姐姐。”
约翰没有睁开眼。他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我的姐姐特蕾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无论从哪方面。即便是希尔赛公爵再优秀,他也配不上特蕾莎。他压根不配做一个丈夫。病死的公爵夫人有多少?高阶大法师的夫人病死的有多少?这其中死于一场普通感冒的又有多少?我的姐姐不是自小足不出户淋点雨就发烧的金丝雀,她一星期内要爬两次塔米尔山,跑到三千多米海拔的山腰上给他的弟弟寻找珍贵的药材。知道出嫁前都是如此。我就问一下那个希尔赛公爵能不能做到?为什么他的妻子跟他出了一趟远门回来之后便一病不起接着就撒手人寰。公爵和公爵夫人吃穿用度都是相同晚上都睡在一起,为什么体质更好的姐姐的病而那个公爵大人却安然无恙?别忘了,法师可是以体质虚弱著称的。”
“你这都是猜测。”小张伯伦说:“更何况如果你怀疑希尔赛公爵。也没有必要迁怒整个所有法师。”
“我没有迁怒,张伯伦。”约翰说:“我憎恨他们是因为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有关他们的一切都让我愤怒。而特蕾莎是这一切的原点。仅此而已。”约翰转头,看向小张伯伦,说:“法师都是自作聪明的蠢货。他们空掌控着力量,却像猪一样趴在所有人身上吸取生存的养分。他们自诩人类文明进步的代表。但从魔法出现到现在,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么?没有!我是个学者,所以我清楚,你敢想象,五百年前的魔法典籍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改动过么?里面有些错误刚入学的孩子都看的出来。如果说第一批法师是为人类开疆拓土的开拓者,那现在的法师就是混吃等死的寄生虫。”
“但这些跟你坚持的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约翰回答:“将法师这个寄生虫深扎在人类文明的体内的口器拔出,这是为了整个洛安;将那些除了蹲在实验室里沉溺于故纸堆的书呆子从国家的决策圈赶出去,这是为了整个铁山;让所有的人不再受法师的敲诈,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这是为了特蕾莎;让加什得到应有的惩罚,消除我内心的怒火,这是为了我自己。”
“唉。”小张伯伦叹了一口气。再也不说什么,挠挠头,似乎是放弃了:“算了,我就说,你这家伙倔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怎么会被我说服呢。”
“那你还来?”约翰问。
“受人之托。你懂得,当贵族的都一样,身不由己。”小张伯伦回答,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约翰笑笑,没有接话。小张伯伦等了半天,发现对方并没有依他所想的那般吐槽自己。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算了,我回去复命了。”
“慢走。”约翰说。
“恩。”
看着已经走远的小张伯伦。约翰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的精明会让人反应过来他其实也已经二十多岁了。
约翰轻轻的招了招手,几个身材高大的塔米尔家仆从走了过来,单膝跪地跪拜在约翰的身旁。
“大人。”为首的人说。
“他们果然坐不住了。”约翰说。
“不出大人的所料。”为首的黑衣人恭维道。
“这并不难猜。”约翰回答:“越了解那些家伙,你就会知道,他们其实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吓破他们的胆子。所以他们拒绝改变,任何有可能改变他们生活的事物都有会引起他们的反抗。”
“那我们怎么办?”那人问。
“按计划行事。”约翰说:“现在贵族还不是法师的对手,必须要加入新的玩家。而当务之急,就是将整盆水搅浑。”
“是,属下明白。”仆从低头回应道。阳光照进他的衣领,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他后背纷繁复杂的纹身。纹身散发着橙黄色的光芒,与阳光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