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重新考虑?”肖恩问,接着他将卷轴从抽屉里取出来,丢在桌子上:“当我接过那个卷轴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定下了。我猜你没碰到那东西吧。协会那帮阴险的家伙在里面加了一个触发型的封印。任何没有提前准备好的法师都会中招,这三个封印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如果我不在明天指定时间之前抵达指定地点解除封印的话。他们就会将这些封印启动,那么我这辈子一点魔法都别想用了。”
“你没办法解开这个封印么?”乔治问。
“能。”肖恩回答:“但是毫无意义。”
“为什么?”
“因为封印启动之前我无法解开。一旦我辈封印了魔法能力,瘟疫魔法以及这屋子里的所有诅咒会在数秒之内将我变成一尊糊满烂泥的石像。”
肖恩说罢,整个屋子便陷入沉默之中。现在所有问题成了一个死结,如果肖恩真的穿着那身法袍去了石察卡街那里。整个围剿活动甚至连镇压的过程都省了。
过了许久。乔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替你去。”
“你替我去有什么用,封印……”肖恩愕然。
“你把卷轴给我,我顶替你的名字。这样他们就不会对你启动那个封印。”乔治说。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放到肖恩的办公桌上:“另外,拿着这个。如果再有人为难你,你就说你是教国的人。”
“这是什么?”肖恩问。
“这是马洛恩的令牌。他现在是教国的大主教。你知道的,我跟他关系匪浅。”乔治说。
肖恩摇了摇头:“收回去,我不能要。”
“收下”乔治说:“不想死就把它留下。”
“我可以穿那个袍子。”肖恩说。
“别蠢了。”乔治说:“你穿了这个袍子依旧别想活下去。你认为哪个国家会允许一个散发着一千四百七十一个诅咒的怪物四处游荡?只要你套上袍子,那么被法师们用魔法轰成渣滓只是时间问题。”
“但我不能让你替我冒这个险。”肖恩争辩。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乔治说:“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些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穷苦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话已至此,肖恩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了,他只能叹了一口气说:“你总是这样。”
乔治哈哈一笑,说:“本性难移吧。”
乔治和肖恩的遭遇并不是孤例。无数平民出身的法师都收到了这个奇怪的卷轴。这些法师大多都是同僚们眼中“不合群”的家伙。他们有着类似的特征,比如醉心与研究,跟贵族们的关系不深,在政府部门的地位不高等等。乃至于自己撸袖子上的大法师罗本也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圈子外人看来团结一致一团和气。但内部撕逼内斗的激烈程度大家都是半斤八两。法师和贵族出身的法师们大多自命不凡。然而他们总归是少数,出身平民和奴隶的法师才是法师中的主流。时间一长,整个法师协会之中自然是平民以及奴隶法师多。虽然贵族以及法师家庭出身的魔法师们凭借着其庞大的社会资源堪堪压过了对方。但这种用金币强行撑起的优势本身就不牢靠。金钱终归只不过是辅助。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在个人的实力至上。出身高贵的法师数量本来就少,其中优秀的家伙更少。而且近些年,随着商业的发展,一些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也开始广泛结交各类法师。这些大商人出手阔绰,又没有贵族们颐指气使的脾气。商人重视契约的习惯也让他们有着良好的信誉。而平民和奴隶出身的法师们则由于出身以及窘迫的生活使得他们更好说话,更容易沟通。于是两方一拍即合。也正是因此,这么多年来,越来越多的平民法师开始超过那些出身高贵的法师。
然而,这也让那些出身高贵的法师感到屈辱和恐惧。他们屈辱的是自己被一群出身低贱的家伙超越。而恐惧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些家伙所取代。所以这么多年来,一方面平民和奴隶法师取得的成就越来越大。与之相对的是平民法师和贵族法师们只见的冲突也渐渐的增加。乔治和肖恩收到的卷轴正是这种现象的缩影。所以也无怪乎肖恩如此的愤怒,那些家伙根本就没把他当成是自己人。无论他取得何种成就都是如此。你的父亲名字前没有爵位那就是低贱。庸庸碌碌混吃等死才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努力的想要跟那些高贵的老爷们站在同一个台子上。在贵族们看来,这是纯粹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