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聚义厅”门口那四五具尸体,妙言心有不忍,微微喧了声佛号,还打算念一断往生经时,便被随行的山贼一把推了进去。
于是他便与老僧一起,来到了山贼“聚义厅”当中。
就见上面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满面横肉的家伙,应该是这山寨之主了。
那人瞧着两个和尚,道:“常听人说,和尚可以普度众生,某家其实也是个佛徒,两位大师可不可以帮某家超度一下某家的兄弟的死亡魂?”
老僧低止,沉默不语,妙言上前一步答话,道:“却不知施主贵姓高名?你家兄弟又是哪几位?”
那虎皮交椅上的山贼道:“某家名叫上山虎,周围左近也是有名的,某家的兄弟,今日死了十几个,姓名都在。某家也都是记得的。这便与大师说……”
上山虎的话刚说到这里,妙言便微笑着打断,问道:“施主可曾杀过人?”
上山虎不明所以,回答道:“杀过。”
妙言又问:“施主的兄弟可曾杀过人?”
上山虎答道:“杀过。”
妙言微笑,道:“对不住了,施主,他们的亡魂,贫僧超度不了。”这话说完,上山虎脸上隐有怒色,喝道:“和尚!某家兄弟你为何超度不了?”
妙言依旧微笑道:“因为,佛有诣义,凡罪大恶嫉者,应堕入阿鼻,这世间最大的罪过,便是杀人。所以,施主的兄弟,贫僧度不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等纷纷叫道:“大哥,杀了这和尚,杀了他!”
上山虎轻一摆手,底下人立刻住嘴,瞧着妙言道:“和尚,某家听说过一句话,叫识实务者为俊杰,某家之所以留你两个和尚的性命,便是为了超度这场法会。你今日说出这句话,便是不怕死了吗?”
妙言微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这话说出,上山虎微微一愣,搞不懂他这话的意思,指了指旁边书生打扮的白纸扇,让他翻译。
白纸扇上前,在他耳边道:“他说他不怕死,就是不肯超度。”
此言一出,上山虎大怒:“和尚,别让老子给你零碎罪受!”
妙言微笑,不语。
上山虎瞧了瞧妙言身后的老僧,忽然醒悟,哈哈笑道:“准备两个和尚还有有用的,老和尚,给我兄弟念一段经如何?”
老僧垂目,不言,也不语。
白纸扇在旁边提醒道:“那个老家伙又聋又哑,听不到大王的话。”
上山虎气道:“那还留着他做什么?杀了。”
白纸扇嘿嘿笑道:“杀了他,便少了意思。大王,那小和尚不是慈悲吗?不若这样这样……”
听到他的话,上山虎哈哈笑道:“念书人心眼就是多,好!便是如此行事!先将他两个押下去。”
上山虎他这么说,连着大叫三声:“妙!妙!妙!来人,先将这两个和尚带下去。”
……
在天色近晚的时候,假扮成陆百纤的刘七与唐归祖一起前往秋名山。
马速缓缓前行,两人一路交谈。
便听唐归祖道:“陆兄,你当真敢去秋名山?”
刘七呵哥笑道:“有何不敢?我便不信了,他绝公子敢当着在京七派八帮首脑的面,将我杀了。”
唐归祖不明所以,便问道:“陆兄这是为何?绝公子敢跟嵩阳铁剑叫板,便是没将你放在眼里。你今日去秋名山,还有好吗?”
刘七呵呵笑道:“唐兄,别说陆某了,你又为何敢去秋名山?难道不怕绝公子将你吞了?”
唐归祖呵呵笑道:“我与陆兄不同,你陆百纤因着跟董家人扯的太深,你家帮主对你在京城地面上的所作所为都不敢关注,你直接成立一个‘百纤’帮也是好的。”
“而我,背后却是赵世子,就算绝公子真的将我吞了,等过些日子,赵世子来京,想必他也得乖乖将吞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刘七叹了口气道:“你倒是有一个好靠山,可惜啊,陆某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没法子,谁让陆某早些没把昭子擦亮,入了别人的套,如今只能亡命向前了。谁不知道绝公子狠?瞧着他办那些事情,陆某都觉得心寒。可是,在下也是身不由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