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舞亦是松了口气,若非是卫杰到来,只怕自己已经死于玉萧道人之手了,如一朵海棠绽放般微微一笑,道:“你很好,谢谢你。”
说完这话,王舞便闭上眼睛,继续进行宗师的体悟。
卫杰感叹一句:“能当大姐头一声谢,当真难得,我卫元昌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接下来就看我表演吧。”
接着转头,瞧向玉萧道人,冷笑道:“东海玉萧?玉萧道人?”
玉萧道人负手而立,身上青袍在寒风中烈烈作响,傲然道:“不错,却不知阁下又是玄衣中的哪一位?”
卫杰摇摇头,道:“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玉萧道人笑道:“哦?难道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怕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有辱老道的耳音?”
卫杰冷笑,道:“不说,是因为怕吓破你的胆,更因为,尔之死期自今至!”
话间落,一阵寒风卷雪间,背着蛇司将的卫杰突然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他真的融化在这浓浓的夜色当中。
玉萧道人见此情形,再顾不得正在晋升的王舞,立刻凝视戒备。他知道,此刻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精通暗杀术的人,这样的人物最是难缠可怕,同时,他也已经猜到了对方到底是谁。
于是哼哼冷笑,朗言道:“原来是‘阎罗贴’卫杰,赫赫有名的玄衣刺客,竟然是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的胆心鬼,老道今日也算是领教了威风凛凛的玄衣了,当真见面不如闻名。”
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在激将罢了。希望通过言语,让对方心神失守,气息外露,从而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但是这样的话语,对于卫杰来说,跟本就是无关痛痒。别说卫元昌如今已经到了宗师,心性如磐石,就算是在这之前的卫杰,亦不会被打动。或许心里还会去想,果然,江湖人就是眼皮子浅,这些话若是对别的江湖人说,可能还会激怒对方,但是对玄衣,尤其是一个玄衣刺客来说,只会当做无关紧要的屁话。
萧玉道人紧接着又道:“阎罗贴,你背的那个死人又是谁?该不会是你随意捡过来的无名小卒,背在身上吓唬人的吧?好可怜,死了都不得安宁,老道身为出家之人,为他吹一曲安魂曲吧。”
说着话,将玉萧放在嘴边,缓缓吹奏。
悠扬中透着怪异的声波,在寒夜里缓缓扩散。玉萧道人的打算,便是用这萧声来窥探出卫杰潜行的位置。
萧声刚刚吹起不过片刻,便猛的一收。玉萧道人凝目,手中宛转,玉萧直点向半空之中,幽黑的夜空中传来“当啷”一声轻响,接着随寒风散开。
玉萧道人冷笑,道:“阎罗贴当真好硬的心肠,难道老道为这无辜枉死之人超度都不可以吗?”
一片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后心,电光间,铁钎在雪花中凸出。
与此同时,玉萧道人便感觉背后发紧,冷汗并发,“呀!”的叫了一声,连忙回身招架,萧杆堪堪挡住铁钎。
卫杰冷然道:“我背的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更没有资格评价他,不只是因为你是将死之人,更因为,你不配。”
玉萧道人咬牙冷哼,道:“好手段,阎罗贴,果然名不虚传,但老道却不认为自己会死,因为老道还没活够。”
卫杰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玩味的笑容,问道:“是吗?”
此言刚落,玉萧道人便觉得头皮发紧,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
一道坚毅,霸道的刀气自他背后袭来。
急电间连忙运转身形,百忙间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踏海桃花步”,堪堪让过刀气所斩的致命之处,饶是如此,胸腹间亦被斩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却是晋升宗师的王舞到了。
在玉萧道人躲过致命刀气,暗呼侥幸时,却不想被背后空门大露,卫杰的铁钎便恰到好处的自他后心刺入。
玉萧道人“啊!”的惨叫,回身一萧,便要击向卫杰。
哪知道,这一萧却打了个空,阎罗贴早就不见了踪。
心中大骇之时,亦不敢怠慢,“踏海桃花步”的身法急转,刹那间逃出七八丈远。
原以为卫杰与王舞两人会趁胜追击,东海玉萧已经做好的拼杀的准备,却不想停步时,看到那两人并排站在原来的地方,心头悄悄松了口气。接着,就开始琢磨,看来,大势已去,是时候抽身离开了。
若是只有一个“血海女罗刹”王舞,就算她此时已入宗师,玉萧道人也有把握对付。只是在加上一个精通暗杀术的卫杰,就算身为积年宗师的玉萧道人,也没底气硬战。若是真的留下来硬战,只怕就算死不了,也少不得脱层皮。
于是,这个时候的玉萧道人,便打算逃了。什么王朝更迭,什么从龙之功,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