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偷喜的同时,却也生出了力有不逮的感觉来。
想了想,最终如实告诉程莹,自己准备回家。
“哦。”少女的回答很简洁,看不出心情如何。
我没再多想,静等公交车到站。
四十多分钟后,我来到了渃璃家别墅门口。
院内停了一辆绿色条纹遍布周身的显眼车辆——军车。
心里一紧,暗道莫非叔爷的门生是军人?
蓦然想起叔爷是军人出身,既如此,那他的门生是军人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甚至可以说再正常也不过了。
“你是谁?”
院内某个不显眼的位置突然站起两个人来,面色平和、沉稳内敛,与常人无异,唯一的不同,就是波澜全无的眼中偶有精光亮烁,隐蕴锋芒。
简单而有力的话语正是出自其中一人之口。
“我叫随炎。”
两人眼中一亮,先前开口那位走近院门,轻松拉开铁质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声道:“我们长官等你多时了,请。”
“谢谢。”我对两人客气的点了点头,昂首进屋。
凭着感觉,我猜渃璃和叔爷还有那位身份不凡的“长官”应该在三楼琴房。
径直上去,到了三楼,所料不错,人在琴房里面。
不过,房内仅有两人,身罩白裙的渃璃和一位身材颀长、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而叔爷不在。
我还未进门时,中年人便已将目光投了过来,静静打量,眼神中透出几分好奇还有少许威压。
他在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端详着他。眼前之人脸膛紫红,面色严肃不见笑颜,眉毛如刀颇具锋芒,但含而不露,就这么端端正正的坐着,却能给人一种不动如山、威武挺拔的感觉。
稍许。
我朝着渃璃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对中年人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随炎。”
渃璃绝美的容颜上有笑意泛开,好似幽静的湖面上迎风漾起了微波,韵味悠然,舒人心胸。
“我叫季澜,坐吧。”浑厚的声音响起,中年人微微颔首做了回应,话语虽然平静但又不容违逆。
这是我第二次在渃璃家的琴房碰到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情形与第一次的自在惬意不同,这一次的气氛偏向严肃。
究其原因嘛,倒也没什么复杂的,不过就是人不一样罢了。
叔爷圆炼通达、诙谐讲礼、富有见地,兼之心性开放,故而易于相处。这季澜就不同了,虽然礼节不失,但威势过重且处处流露,叫人亲近不得,好在也不至于令人讨厌、心生反感。
老实不客气的坐在渃璃旁边,女子熟稔的将茶几上的茶杯推到我前面,轻声道:“刚热的,喝一口吧。”
嗯?
就在我端起茶杯时,眼角余光扫到了对面中年人灼亮的眼眸,心下颇感奇怪,但又不好问出口来,只得强行押下,不去多想。
“叔叔叫我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我放下茶杯,直奔主题,在自己的认知中,军人大都比较喜欢快言快语。
“也没什么事,就是听江老和渃璃说起过你,心里好奇便想见见。”季澜淡淡一笑,转而对渃璃笑道,“璃丫头,弹首曲子给我们听听吧。”
身旁的女子未动,只笑了笑,自顾喝着茶,对中年人的话不予理会。
“你这丫头,有客人在竟还是这般由心随性,都不晓得给我点面子。”季澜瞪了瞪眼,看似在责怪,实则语气中透着喜爱。
渃璃不着痕迹的瞥了我一眼,脸颊上酒窝微陷,嘴角含笑。
难得她也有调皮的时候。
说起弹琴,我耳朵也有些犯痒,于是跟着中年人帮腔,笑道:“渃璃的技艺向来精深,我这凡夫俗子一直爱听,微末念想还望成全啊。”
“好,待我喝完这杯茶。”女子痛快的答应了。
中年人瞠着双目,看我一眼,复又摇头苦笑,浑身威势荡然无存。
别说是他,就是我也愣了一愣,没想到渃璃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凝神思虑,不久,便心下会意:中年人在她这里受了挫折,可她对我却大行方便,如此反差的区别对待,就好像是在跟我合力对抗季澜似的,又由于“我方”掌握主动,孤身一人的季澜自然便处于了下风,所以,威势才会尽去。
至于帮我是同样不习惯季澜过重的威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