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驻守飞门关内,还要考虑提不提刀,那大周也岌岌可危!”
这一番话,把那些质疑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左右想想,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谁说主帅必须要提刀?
边关现在缺的,也不是提刀的,而是镇场子的。
气势汹汹的永宁侯,不正是这么一人物?
哦。
他现在病着,气势八成也汹汹不了。
不过,老虎病了,还是老虎,真把他当病猫,一爪子拍下来,谁吃得消?
要不然,就让老侯爷去坐镇飞门关,当一尊造像,让各方供着?
讨论之声,又渐渐起了。
其中的想法,已经与先前掉了个头。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对底下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握在扶手上的手掌也渐渐收紧,成了拳。
这些年,黄太师一直是个很会看眼色的臣子。
今日发的什么疯?
在他表示了不愿意让秦胤去的意思之后,以太师的性子,即便不赞同,也不会再朝会上再说什么。
无论多少想法,太师会在下朝后,进御书房,与他恳切交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朝会上长篇大论!
黄太师这人,口才了得,左右人心一把好手。
看看,也就这么些话,让一大殿的官员改变了想法。
一旦所有人附和起来……
皇上的拳头越握越紧。
官员倒逼君王,呵!
重重咬牙,皇上勉强稳住心绪,叹息道:“太师讲的这些,是有道理,只是,朕舍不得秦爱卿病重出征。开朝时能封公封侯的武帅,如今还在朕身边的,寥寥无几,秦爱卿若再有个万一,朕……”
黄太师闭上眼睛。
谁能舍得?
他难道就能冷眼看曾经气壮山河、一夫当关的秦胤病怏怏去边关辛劳?
谁还不是个老头子?
谁还不知道精力体力从身体里流逝、力不从心是个什么滋味?
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更能体会永宁侯的心境。
睁开眼睛,黄太师抬头,直视皇上,恳切万分:“臣在永宁侯的言语中,看到了一位大周的开朝重臣对尽忠的炙热追求。
以老侯爷的岁数与身体,这一次可能是他能为大周奋战的最后机会了。
若边关一切太平,老侯爷肯定愿意在京中乐呵呵颐养天年,得一个寿终正寝,善始善终。
可是,大军压境,边关告急,他因身体而不能应战,他遗憾又愧疚。
能得胜果,倒也罢了,真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四个字,不吉利,很难听。
可谁能说黄太师一味唱衰呢?
就前几天,就这四个字,就在飞门关送达京城的军报上,一笔一划地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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