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降,武承嗣的府邸却是烛灯高挂,内里喧嚣不断,大堂之上,觥筹交错,甚是热闹。钟鸣鼎食之家,十多名女婢、奴仆在堂内外伺候着。
堂中,是数名美貌年轻的舞伎,衣薄衫,若隐若现,搔首弄姿,给贵人们展示着娇好的身材。
“梁国公,请满饮此杯!”几方案,武承嗣亲自为薛怀义斟上一杯酒,双手奉之。
武氏兄弟,纡尊降贵,以僮仆事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武府的大堂,高居主座的却是薛怀义,他今日又是受邀过武府饮宴了。转头看着武承嗣满脸的谄媚之色,心中很是满足,哈哈笑几声,毫不客气接过:“武大人,请!”
“索大人,请!”在侧案,武承嗣又向索元礼示意一下。
索元礼可没他这假子的底气,赶忙举杯相和。他这段时间,在薛怀义的支持下,再度取得了武后的“信任”,很是积极地帮武后清算异己,手段比往年更狠,更毒。
从饮宴开始后,薛怀义便是如过往一般跋扈,如今的薛大将军,再度膨胀了,朝野上下,他也就怵武后。面对薛怀义的颐指气使,武承嗣却甘之如饴,没有一点不耐烦。
见薛怀义目光始终徘徊在堂上舞伎身上,暗暗一笑,武承嗣对薛怀义道:“梁国公若有意,吾便让这些婢子过府伺候。”
闻言,薛怀义连连摇头:“我岂敢夺人所爱!”但观其表情,显然是动心了。
宴至酣处,薛怀义放下杯盏,睁着微醺的眼,看向武承嗣:“承嗣啊,你今日邀我过府,所谓何事?不会仅为吃酒酿,赏歌舞吧?”
见状,武承嗣当即一挥手,吩咐撤下宴席。堂上安静了下来,武承嗣这才叹了口气,对薛怀义道:“还不是太平公主之事?太后与欲公主另择驸马,有心以我尚之,我固欢喜,然公主却似无意。我近来甚感苦恼!”
薛怀义睁着醉眼,上下扫视了会儿武承嗣,略显淫荡地笑道:“太平公主,确是良配啊,若能尚之,武大人便有福了!”
嘴里啧啧感叹,似是在畅想太平公主的容颜身材。武承嗣眉头终于稍蹙了一下,便见薛怀义脸色一肃:“此事,我可帮不了你什么!”
“额……”武承嗣原想让薛怀义在武后枕边说道说道,直接降下赐婚诏书。
却不料,还未开口,薛怀义直接拒绝了。这让武承嗣心中不爽,自甘僮仆地侍奉你,白装孙子了?
“以薛绍之故,太后对太平公主心有愧意,另择驸马,也是要公主中意方可,我等实难赘言。太后应当会从武氏之中择一佳婿,但是否为武大人,我却不知了!”难得地,薛怀义朝武承嗣解释一番。
“还请梁公说道说道,承嗣必有厚报!”武承嗣显然不甘心,一个拱手。
薛怀义有些头疼,他对武氏兄弟的侍候献媚,还是很满意的。其两请,再拒绝,总归有些伤感情。
眼珠子一转,便对武承嗣道:“太平公主之事,我实在难以帮助武大人。不过我这里有则消息,或许与大人有用。”
“最近,太后时而低语,欲重提与武氏先祖加尊位。大人或可,趁机进言一番。”极有深意地朝武承嗣抛了抛眼。
武承嗣两眼当即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