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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异状出现,山伯再看此篇书法又有不同,但见文字上显现出的山水意境越发真实,其山峰挺拔峻峭,其江水波光粼粼,书法表现出来的山水气势恢宏,犹如阴阳抱负,刚柔并济。困在纸面呼之欲出的气势不断膨胀,就像一个待出壳的小鸡奋力挣扎,似乎只差了一层鲁缟的厚度,就可以做出突破,悬浮出来。
与钟繇相较,其笔力虽弱,但因对其书法有继承,又有创新,已经能做到了另辟蹊径,青出于蓝的程度,若是一直坚持练下去,必是能写出可评为上品的好字。
待其推演了足有两刻钟后,就见左眼中的黑点白点缩小,返回龙马的后背,右眼中的横纵斜线凝聚,形成神龟的轮廓,龙马神龟隐入渐渐消失的雾气中,山伯眼中唯余一双有神的瞳仁,目中一片清明。
山伯看纸面上的气势喷薄欲出,意境比刚才又有凝练,知道是字迹里的气血充足,有了修炼的意识造成的,估计不出意外的话,经过长久的修炼,这些字迹还会入品,最终成为字精,能脱离纸页独立活动、修炼。
想到这里,山伯抬手轻抚片刻,将文字里面的气血和精神意识吸收到身体中,又调动儒气略微感知头脑,发现脑海上空中的相关文字星辰又明亮了一些,知道是开辟了另一种书体后,自己对这些字有了更深的理解所致,况且将文字里的气血和精神意志收回后,进入了脑海的文字星辰中,此后这些文字星辰也会慢慢修炼、壮大,如果唤出对敌,威力也会更大。
山伯将只余墨迹的书法挂在墙上,背负双手细细审视了良久,沉吟不语。随后抬手将书法取下,置于墙角的一叠废纸堆里。
虽可凭此书体封圣,但这不是自己的道!
可弃之,亦无所憾!
重又回到书案,双目微阖,沉静了思想,山伯按照《礼记.大学》中的要求,若想在入品后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明德於天下,入品前一定要坚定内在的德智修养“格物、致知、诚意、正心”。
依赖于从小就不苟的练习,他只一端坐就能心气平和,但还是习惯的像第一次做一样,认真的敛气凝神。他深刻地知道,现在自己还没入品,只是一介白丁,若心偶有不正,读错了经典,胸中坚定的求学之决心生成的志气,极有可能稍不注意就会变为财气!
学习儒家经典的蒙童,须得从小培养志气!如果没有志气,就没有学习的动力,就不会入品,就不会实现远大的抱负,更不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为人族的进步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人,没有了志气,将一事无成!
虽然志气、财气以及入品后所有儒生修行出来的“气”都叫儒气,但二者却有天壤之别。因财气并非单指金钱,对学问、金钱、美女、赌博、古董、书籍、文器等外物有了强烈的占有心不愿意分享,一意孤行,执拗而不知悔改,就有可能消磨自己的志气,转化为财气。
财者,多而贪鄙也!
拥有财气者,私利心很重,贪婪心很重,贪生怕死之心很重!而且控制不住喜、怒、哀、乐、厌、恶、欲、忧、思、悲、恐、惊等等负面情绪,容易被心魔所侵,走上邪路!
因为利用财气入品,就会转化成九品的小气,再也回不到正道来了,只能继续向上修行到八品的娇气,七品的媚气,六品的酸腐气,乃至以上的阴阳怪气、戾气、邪气!
若有修到二品奸气的士子入朝为官,只会为害一方,古往今来的权***臣,都是在做学问前没有扎实的诚意正心,改志气为财气入品造成的。
做到了无意无念,无喜无悲,山伯这才缓缓取过近期英台为自己抄录的国事,看完,随手拿了一页左伯纸,取过一管软硬适中的李渡笔,饱蘸了张金的松烟墨,徐徐写道:
赵石闵大杀胡羯后,于晋永和六年(350)正月将赵国号改为“卫”,易姓李,改元青龙。但引起赵文臣武将一致反对。闰正月,李闵将石鉴击杀,尽灭石氏。李闵于是自登皇位,改元永兴,国号大魏。晋永和七年(351)三月,石祗派大将刘显率军七万进攻邺城冉闵,显为闵所败,密使降闵,并约以杀石祗自效,闵遂将其放归。自以为:刘显已被闵裂胆,必不会诈降,若显尽力,以有心算无备,赵灭亡必在近月。胡乃心腹大患,而凶羯待我如羔羊,其更为魔中之魔,不尽灭寝食难安。闵为晋人,我朝可与其联手,至于称帝,私怨也,待扫尽魔族后再谈,可也!据传其遣使者至江边,但我朝无答覆。甚憾!
永和七年(351)二月,魏冉闵围攻赵石祗于襄国(今河bei邢台西南),石祗向燕告急。预计:燕王出兵在五五之数,根据此次燕王的决断,可判其谋略,观其才能,为以后对决计!
永和六年(350)燕王俊与慕容霸、慕容舆兵分三路攻占蓟城,三月,燕将都城迁徒于蓟(读作计)。九月,燕王俊又攻取冀州章武、河间等地,以赵将贾坚为乐陵太守。随后燕王俊自蓟还至龙城(今辽ning朝阳)。愚以为:论凶残无人性羯族第一,若论攻城略地,决胜千里,慕容氏中豪杰此起彼伏,实为大患,不可不防!
秦立国后,苻坚为稳定关中,巩固政/权,在皇始元年(351)三月,分派使臣探问民间问疾苦,考察各地情况,宽免后赵重敛之税,绝对民主离宫之禁,罢除无用之器,去掉侈靡之服,凡是赵害民苛政,一概罢废,以赢得民心,稳定关中。评:秦苻坚若表里如一,可当雄才大略之赞誉,三五年内,必养虎为患!
......
山伯将一条条信息记录下来以备参考,又取过旁边的一册孙子兵法,拿出夹着的几页纸张置于旁边:
先是轻抚手中的兵书,山伯暗忖:主修兵书可为儒将,但必将沦为兵家子弟。现在民风奢靡铺张,以弱不禁风为美,凡是在军中厮混的都为人所不耻,今后升迁极难,而朝堂也重玄轻武!
为将,即便是有了战功,也会为朝堂所忌,升职时遇到的阻力会更大,无法尽力为社稷江山、黎民百姓谋求更大的福祉。但外侮毕竟还要抵御,举国民风皆柔弱,何人保家卫国?是前途重要还是民族安危重要?但没有了前途,如何救民于水火?
主修兵书,难!难!难!
山伯又取过旁边的第一张纸,上面是一副画,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个戎装的兵士,他顶兜鍪(读作谋,古代战士戴的头盔。秦汉以前称胄,后叫兜鍪),着宽袖、及膝的紫色束带战袍,大口裤褶,掼金装两裆铠甲,踏圆头靴。就见他左手持攻防两用的钩镶,护在前胸,右手高举环首铁刀正狠狠砍下。
山伯将儒气输入纸面,原本流转在纸面墨迹中的气血忽地爆发,戎装士兵从纸张中跃出,浮现在半空,一股凌厉、霸道、萧杀的气势迎面袭来。
这就是兵家的杀气!杀戮之气!
“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