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夏重重哼了声，声音含糊道，“没有啊，怎么了？”
“晚上出来吃饭。”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嗯……我知道有家麻辣烫不错，好像是新开的，没去吃过，要不去试试？”
晨阳汗颜道，“你能不能少吃点儿那些垃圾食品？”
这厮当然不是炫耀自己有钱，而是在他心里，温夏就是自己未来的准老婆，米线啊、麻辣烫啊，小姑娘们爱吃没什么，但总吃以后怀不上孕怎么办？他可不想结了婚以后为了孩子的事儿总跑医院。
“那去吃米线？”
“说点儿高大上的行不？”晨阳彻底无语了，这小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体重要。
“那去吃串串吧。”
“不行！垃圾食品、辛的辣的寒的冷的不干净的你都不准碰。”晨阳想都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
“备孕！”
笑话。
自己的老婆他不疼谁疼？
备孕就要从还没有恋爱开始做起！
……
七点半。
老百姓饭店。
晨阳早早的来这儿等温夏。
虽然这家饭馆儿不是特别大，但贵在东西好吃又干净，可以说是这两年来晨阳吃过的最好吃的苍蝇馆子。
一边坐着等，一边晨阳拿出手机闲逛
PP。
微播。
微信。
贴吧。
论坛。
朋友圈。
还没逛到一半，温夏就来了。
今儿小妮子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连衣裙，齐耳的短发被简单的扎着，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这妮子过的不错，整个人都圆润不少，小胖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吃什么？”晨阳把菜单递过去。
“饸烙面。”温夏也不客气，那过菜单刷刷刷的点了几个菜，“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嚯！你可真能吃。”
“那是，好不容易有人请客，可不得放开了吃。”温夏笑嘻嘻的回头冲着晨阳道。
晨阳自然不会把温夏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像这种苍蝇馆子，两个人就算把菜单全点一遍，能有多少钱？
喝了口茶，晨阳也开玩笑道，“行啊，你可放开了吃，给媳妇儿花钱我乐意。”
温夏白了眼晨阳，“臭不要脸的，谁你媳妇儿。”
“谁答应谁是我媳妇儿。”
嘴上虽然说着，但心里，其实晨阳自己也很惊讶，他什么时候会用这么不要脸的招数泡妞了？
更何况，这种霸王硬上弓式的表白压根就不在他计划里！
可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连脑子都没过的说出来了！
心里倒抽凉气，但在表面上，晨阳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
温夏端起面前的茶，也不说话，眼神开始往外飘。
晨阳急了，已经不要脸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次，冲着温夏点了点头，他开口道，“哎，说句话呀！”
温夏不自然的把目光放过来，“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说什么。”
晨阳啧嘴，“给个话，愿不愿意。”
温夏又不说话了，但这次，她只是沉默了两三秒就将视线收了回来，严肃的道，“晨阳，可能，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
“得得得，你别说了，”晨阳开口打断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就行了，以后我不问了。”
他虽然喜欢这温夏，但也绝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甘愿当云备胎的人。
即便有些糟心，但这种清清楚楚的说明白了，总比含糊其词的两个人暧昧不清要好的多。
饭来了。
晨阳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将筷子递给温夏，“快吃吧。”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有些尴尬。
然而在另一边，华夏小说网的注册作家们却被一条来自后台的签约站短搞的鸡飞狗跳。
“我靠？这什么？”
“签约是什么意思？”
“我的小说能出版了吗？”
“我勒个大槽啊，竟然有签约消息？”
……
神集营。
从前潜水的，习惯冒泡的作者们都出来了。
“你们收到了吗？”
“收到什么？”
“后台发来的签约消息。”
“我收到了，你也收到了吗？”
“嗯，这是真的假的？我才写了五万字，怎么会有签约消息。”
“我靠，五万字才来？我写了两章就已经来了，还说让我加PP，你们加了吗？”
“加了，等通过呢。”
“我也是，不知道有没有签过的前辈出来说说话。”
群嗨了。
贴吧论坛也是如此。
一个下午，所有的帖子都是围绕着签约消息展开。
【华夏小说网后台签约消息可信吗？】
【求真相，为什么我的书写的这么垃圾竟然还会受到签约的消息，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华夏小说网的后台签约消息，让我添加责编，有人收到过同样的消息吗？】
【签约是不是意味着能出版了？】
【求专人指导，华夏小说网的编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签约以后只能在他们网站发表小说？】
一条。
五条。
十条。
顷刻间，华夏小说网后台签约的消息就占据了所有和小说有关的贴吧论坛版面的百分之八十的页面。
放在前世的华夏，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签约作为网文的第一道门槛，简直是低到了极限，只要文笔过关，剧情走向符合网文标准的，都会被编辑纳入麾下。
当然，也只有签了约，才会有推荐以及后期的运作，也只有签了约，才会有上架以及赚钱的机会。
但现在，整个华夏网络小说的聚集地都在论坛贴吧，别说签约交给网站运作了，就是什么是推荐很多人都不清楚，对于所有的作者来说，从论坛和贴吧走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出版！
质疑。
困惑。
好奇。
千千万万的网络小说作者们都为自己收到或没有收到签约消息而感到茫然，不过，也有些不茫然的，在收到签约站短的那一刻，自觉而又主动的添加了编辑的PP号。
然后，在编辑的一步步引导下拿到了签约合同。
紧接着，在一轮有关签约站短是什么东西的讨论中，爆料者们陈出不穷，挑刺者更是多如牛毛。
然而，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华夏小说网的态度只有一个：爱来不来！
……
业内。
有关华夏小说网的搞法也被不少人投资家以及期待在网络文学领域有所发展的人注意着。
原本，当他们看到华夏小说网整个页面的专业时，他们对晨阳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可这还不到三天的功夫，华夏小说网就已经开始作死。
签约？
签约以后怎么办？
虽然说被爆出来的合同有很大程度上的偏袒网站，比如版权，比如作家某部作品的发表权等等等等，但问题是，合同中规定，在签约以后网站会有负责运作这些小说的责任。
这么多小说，且不说质量如何，就是数量上的层次不齐也能让整个网站都赔光光！
你晨阳有钱？
你晨阳牛逼？
你晨阳再牛逼再有钱难道没有被消耗光的那天？
这么多质量层次不齐的小说，别说全运作了，就是运作三分之一也得保你破产！
然而，令所有资本家都嗤之以鼻的是，晨阳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一场持久的消耗战，在第一轮签约之后，很快第二轮的签约继续跟上。
虽然网络上很多人都在非议合同的公平性，但对于那些都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用写小说来养活自己以及那些本来就抱着玩儿玩儿的心态写小说的人来讲，一份合约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这份合约还仅仅是针对某一部作品而言。
签约的进程一步一步的推进。
三百本。
五百本。
一千本。
随着签约书籍的增多，华夏小说网首页也开始变得丰富多彩，原来只有几本的选择余地现在变成了几十本。
读者很开心。
作者同样很开心。
然而，就在读者和作者都沉浸在双赢的喜悦中时，2017年7月4日，一个关于精英峰会视频的流出令晨阳和华夏小说网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视频中，一位喜爱网络文学的大学生拿着自己的创业计划书走到了台上，形象而又单纯的叙述了自己对于华夏小说网的崇拜以及自己未来的规划。
但没等他讲完，华夏千度贴吧总裁马东霄便打断道，“这位同学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我不可否认，你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不可行，第一，你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第二，你也没有对网络文学这个行业有过充足的了解，只是凭借着喜欢就往上冲，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所崇拜的人以及整个华夏小说网都是行不通的！”
“我可以很肯定的判断，其实你在写这份计划书之前，并没有做过任何深入的研究，包括你对网络文学未来的发展，都是你自己的期许，虽然说这段时间华夏小说网很抢眼，它的专业性我们可以肯定，但它的短板同样值得我们深思。”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华夏小说网推出来的签约制度，你觉得可取吗？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愚蠢的行为，你刚才也说过，签约以后作品就是网站独有，那么从这方面来说，它是保证了网站的特有性，但你想没想过，这样的独背后是什么样的条件？”
“我看过那份合约，总的来说它还是对名下的网络作家们宽容，甚至在合约内规定了网站必须要给予一定的义务，但你如果作为一个老板，或是CEO，首先要想到的是什么问题？我告诉你，是责任！”
“这份责任不仅仅是对你，更是对你的员工以及员工的家属，只有你活了，只有公司火了，才能让公司其他员工活下去，让员工的家属活下去，但你觉得华夏小说网能活下去吗？”
“我在网络小说这个行业里已经摸爬滚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在这里爆料一个数据，那就是每有一本网络小说登上畅销榜，那么它后面就会有一千本书是因为不不合格被PASS掉。”
“我很佩服你的行为，但我个人建议是，以你现在的经济实力以及资源，扛不住这么大的消耗，当然，我也可以在这里多一句嘴，纵然是你很钦佩的晨阳，也未必扛得下这么大消耗，一个聪明的投资人是不会去做愚蠢的事！”
虽然，这个视频的发表只是作为本次大学生创业交流而呈现，但马东霄的话却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哈！终于有人出来说话了，我觉得晨阳就是疯了，然而我周边的人还觉得这丫是英雄！”
“马总说的太对了，签约那么多小说，怎么运作？而且推荐以及资源都是有限的，难到要平分。”
“我觉得推荐以及资源问题这倒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如何去赚钱，这两天我看的一本小说，其他论坛贴吧里也有，可以说是盗版文学，但也有可能是作者发表上去的，如果照这样下去，流量也不会得到保证。”
“我也同意楼上的说法，华夏小说网看上去好像是在画一个华丽的大饼，但如果没有资金的运转，难免不走论坛的老路。”
很多人不看好，而且像是要证明马东霄的话正确性，那些专业的，非专业的人士开始从方方面面都开始分析探讨晨阳如果继续下去将会有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然而，就像是打脸与被打脸的情节中展示的那样，华夏小说网并没有在意这些，反而在视频公布后，华夏小说网的签约趋势更加明朗化，签约的书籍也呈直线上升。
一些早已经看不惯晨阳的传统作家们率先出声。
“疯了！”
“人傻钱多还真是傻！”
“不可否认有决心是好事，但不听前辈的意见一条道走到黑，这就不是什么勇士，而是傻逼！”
“曾经有经济学家说过，当人的经济处于完全自由状态后，就会想着要作死，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正确的！”
“文学和商场还是有所不同，但不论是在哪个领域里，从来都不缺乏以身试险的人，只不过区别在于，有些人听了前人的意见走向了成功，而有些人摔摔打打最终还是要面临失败，光环这种东西在别的地方可行，但在商场……呵呵！”
“根据我多年扥经验来看，一本书的运作至少也得在几十万，但这仅仅是前期的投资，古往今来为了文学而倾家荡产的人不在少数，某些人不是第一个，但也不是最后一个，与君共勉！”
“呵呵，我是来坐看打脸。”
冷嘲热讽并没有阻止华夏小说网签约的步伐，反倒是马东霄在看到华夏小说网最新一期呈现上来的数据后差点儿气的吐血。
他当初说的话虽然有点儿直，但其实也是为了能让这个他看好的作家不要白白浪费时间和金钱在一些无用的意义上，可以说，那些话他虽然是说给大学生听，但其实也是在冲着晨阳喊话。
可结果呢？人家非但不领情，还想着如何打脸。
顿时，马东霄一颗火热的心被刺激的拔凉拔凉的，那些原本在脑海中构想好的如何结交也不复存在。
平静的打开微播，马东霄在上面淡定的写道：“简直是疯子！”
“癫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刺激。”
“东子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谁惹你了？”
马东霄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再加上这两天视频的事情令她不堪其扰，所以整个微播的评论设定都是对仅有的几个人开放。
没有点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在说晨阳。
当然，那些马东霄的朋友们也不会真的说出来，更不会像很多网友那样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想法把事情激化。
但作为生意伙伴、生活中的朋友，这些人在看到马东霄竟然能被一个刚从商的作家激的如此无语，都纷纷上去调侃。
办公室里，马东霄看的朋友们的留言哭笑不得。
想想也真是自讨苦吃，他本来是好心好意的给别人提个醒，结果却别人不领情不说，还搞的自己好像热恋贴在了冷屁股上，他有那点儿时间干点儿啥不好，有病啊来这儿找虐。
然而，就在马东霄准备把微播删除的时候，短信响了，“东子，快去看看晨阳的微播，对方回应你了！”
发短信的人是自己平时很好的兄弟。
不过现在，马东霄却没时间嘲讽这哥们儿八卦，而是下意识的将微播切换到了晨阳的主页下面。
只见，最新的微播上，晨阳只写了七个字：“人不疯狂枉少年！”